体育课自由活动时，我们总抢那只皮面开裂的旧篮球，裂缝里卡着去年的草屑。男生说“这球手感好”，其实是因为新球太贵，舍不得拍。某次投篮时，球突然爆了，露出里面灰色的内胆，像颗被剥开的坚果。我们围坐在操场边，把裂缝拼成笑脸，用粉笔在球面写：“谢谢你带我打过春天”。夕阳把篮球的影子投在跑道上，像个歪扭的句号。后来这球被挂在器材室门口，每当刮风时，空瘪的球面就发出“扑簌簌”的声响，像在跟每个路过的人打招呼——原来有些旧物不必被替换，它们身上的裂痕和草屑，都是青春盖在时光上的邮戳。